戲子以前為什麼被列為下九流[朗讀]

在舊時，戲子被列為下九流，這背後有著複雜的原因。解放前，戲曲行業生存艱難，為吸引觀眾，不少演出都存在低俗、帶色的內容。
只有少數的頂級名角和班子堅守藝術底線，後來梅蘭芳大師改編《貴妃醉酒》，才為戲曲界帶來一股清流，逐漸改善了行業風氣。
我從小聽長輩講河北梆子，當時年紀小，實在難以理解其中韻味，只覺得索然無味。前些年在某地區，我又看了一場河北梆子演出。
好傢夥，上半場中規中矩，可到了下半場，班子開始攆小孩，完事兒直接上演限制級內容，那尺度、那畫面，嘖嘖。
舊社會戲班子混口飯吃不容易。老百姓管戲子叫"下九流"，跟剃頭修腳的一個檔次。您琢磨琢磨，正經人家誰樂意讓閨女嫁戲子。
早年戲班子走江湖全靠"葷腥戲碼"攬客。河北梆子《小寡婦上墳》原本是正經苦情戲，愣被改成扒墳頭脫孝衣的香艷戲。山西某草台班子更絕，演《西廂記》直接讓紅娘解肚兜，台下老少爺們看得直拍大腿。這幫人白天唱堂會裝正經，夜裡專演"被窩戲"，票錢翻三倍。
戲園子分上下半場有講究。上半場《楊家將》《四郎探母》這些忠孝節義戲，專哄著大戶人家女眷掏錢。等把老太太小媳婦熬走了，下半場《潘金蓮大鬧葡萄架》《十八摸》這種葷段子就開鑼。某年保定府戲班子耍雞賊，上半場演《秦香蓮》，下半場改《陳世美夜會公主》，愣是把駙馬偷情細節演得活靈活現。
梅蘭芳那會兒在天津衛唱戲，有土財主往台上扔銀元點《貴妃出浴》。梅老闆硬是拿紅綢子裹嚴實，就露個脖子唱完全場。這事傳開了，梨園行里罵他"假清高"的可不少。後來他改的《貴妃醉酒》把調情戲碼全刪了，愣是把淫詞艷曲改成高雅藝術。
民國初年北京天橋撂地攤的戲班子更邪乎。唱《武松殺嫂》非得讓潘金蓮露著大腿咽氣，看客往戲台扔銅子兒才能多看寸肌膚。某戲班班主想出新花樣——讓旦角穿著透肉紗衣唱《思凡》，美其名曰"改良新戲"
河北梆子老藝人講過真事：某縣太爺做壽點戲，特意交代"要帶響兒的"。戲班子現編了出《知縣夜審風流案》，讓犯婦和衙役當堂演活春宮。後來這事鬧到省里，戲班連夜捲舖蓋跑路。
戲子地位低不光是演葷戲。某名角兒給軍閥唱堂會，被逼著學狗爬著啃骨頭。天津衛混混兒看戲不給錢，班主多說兩句就被砸了戲箱。北京八大胡同的窯姐兒都比戲子有臉面——人家接客分三六九等，戲子連暗門子都瞧不上。
解放後整治最狠的就是這些擦邊球表演。1952年石家莊戲改，光河北梆子就禁了二百多出葷戲。老藝人回憶當年查得嚴，唱詞裡帶"羅裙""鴛鴦"都要挨批。有個戲班子把《挑簾裁衣》改成《勞動婦女縫工裝》，武大郎都成煉鋼工人了。
現如今正經劇團演《貴妃醉酒》還講究梅派風骨。前些年某民營劇團搞"原生態演出"，讓楊貴妃穿著肚兜唱"冰輪離海島"，剛演半場就被文化局封了。老觀眾都說：戲還是正經唱好看，那些脫衣裳的玩意兒，早該掃進歷史垃圾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