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看病,神醫斷言他活不過十日,歸家途中卻被一坐堂郎中治好了,半年後,男子又來,神醫把脈時驚問:「你遇到誰了?」男子說出地址,神醫前去查看,那裡只有一座孤墳。
清朝雍正年間,杭州有個叫做王錫的神醫,出身自醫道世家,藝術精湛,但是脾氣古怪,氣度非常狹小。
有一次,王錫正在坐堂,門外來了一個病人,排隊時跟人閒聊,隨口說了一句:「也不知道這王錫是不是真材實料,能不能治好我的病。」
這話被王錫聽到,看病的時候,王錫說道:「這不過是小病罷了,治好你只需要三副藥,但是也要吃三天苦。」
病人拿到藥以後,回家依樣煎服,拉了三天肚子,並也痊癒了,後來病人拿藥方給別的大夫看,那大夫說其中有一味藥下得太重,會讓人腹瀉,病人這才明白王錫話中的道理。
都說醫者聖心,可像王錫這樣睚眥必報的性格,大家也都避之不及,除非實在是找不到其他大夫治病,否則是絕不肯登堂的。
這天,王錫正在跟朋友閒聊,門外來了個病人,還沒進門,先咳嗽了幾聲,王錫隨即取來筆墨,頃刻間就揮毫寫下一個藥方。
朋友驚訝於他的舉動,剛要開口,病人就進門了,王錫率先說道:「你得的病是五癆七傷,最多再活十天,用了我的方子,還能再延長你十天的壽命。」
那病人如聞驚雷,撲通一聲就跪下了,死活要求著王錫救命。
王錫不耐煩地說道:「你已經病入膏肓,天下間沒有人能救你的性命,也只有我的方子還能讓你多活幾天,趕緊走。」說罷就把他趕走了。
那病人沒有法子,來之前的確已經找了無數的大夫,都說自己得的是必死之症,於是就趕緊坐船回家,以免客死他鄉。
過了幾天,先前抓的藥已經吃完了,途徑一處地方的時候,下船賣藥,這裡比較荒僻,病人找到了天黑,也沒有找到藥房。
正在哀嘆自己命運的時候,忽然看到一小片杏林,林中有幾間小屋,隱隱約約還傳來一股藥香,病人大喜過望,急忙跑了過去。
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,這就是一間小醫館,病人將王錫開的藥方遞上,坐堂的大夫驚呼:「你這是五癆七傷的絕症,幾乎沒人能夠救你。」
病人臉色灰敗,把王錫的話轉述了一遍,大夫笑道:「這王錫大夫確實稱得上是聖手,可他說 天下間沒有人能救你的性命,這話就有些過了。」
大夫說著,又給他把了脈,隨後又端來一盆清水,讓病人將手放進水盆里,仔細觀察水的波紋,沉吟了一會兒,突然拿起毛筆,在王錫的方子上勾勾減減。
然後說道:「你照著這個藥方吃藥,半年之內必然會痊癒,如果一年之內不再犯,那病就好了,但是一年之內,不能吃任何乳製品。」
病人欣喜若狂,對著大夫不斷地叩拜,回家以後照方吃藥,病還真的有痊癒的趨勢,不到半年,就已經完全好了。
病人特意備上厚禮,再次趕往杏林致謝,誰知到了以後,只看到一片荒地,找了幾圈都沒找到,就以為是自己記錯了,但是來都來了,不臊一臊王錫也說不過去。
一念及此,就專程去找了一趟王錫,王錫此刻壓根就不記得他,把脈時眉頭一皺,說道:「你這好好地來看什麼病?」
病人笑得很開心:「王大夫,你不記得我了吧,半年前我來找過你,你說我只能活十天,天下間只有你還能讓我多活十天!」
王錫心中大驚,急忙詢問:「你遇到誰了?」病人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清楚,王錫要來藥方,端詳了一會兒,忽然說道:「原來是我師兄啊,我說天下間怎麼還有人能超過我的醫術,你稍等片刻,我讓人備上一些點心,權當是給你賠罪了。」
王錫說罷就起身離開,叫人打包了幾份小點心,病人覺得自己掃了王錫的面子,得意洋洋,拿著點心就離開了。
當晚,病人吃完點心,一個時辰之後就暴斃了,仵作驗屍的時候,發現此人身患絕症,五臟六腑都爛了,而那些點心也不過只是寫奶豆腐之類的小東西,完全沒有毒。
第二天,王錫關了醫館,帶上六個身強力壯的僕從,趕到了病人說的地方,也是只找到一片荒地,向當地人打聽,壓根就沒有醫館存在。
王錫找了又找,在雜草叢生的地方發現了一座荒墳,掘開一看,裡面的棺槨尚存,陪葬都是些金針藥碾之類的東西,顯然是個郎中。
王錫冷笑一聲:「我就說世上沒有人的醫術可以超過我,原來是個鬼東西!」說罷就叫人把墳平掉,連棺材帶屍體燒了個乾淨。
回去以後,王錫重開醫館,接連寫錯了好幾個方子,吃了他的藥,病人的痛苦反而加劇了,而且在他開藥的時候,僕從總會發現他背後站著一個黑影,衣服上上儘是燒焦的痕跡,在王錫寫字的時候,捉著他的筆端。
這個故事出自《奇譚怪事錄》,王錫請來了很多道士和尚做法,但是都沒有什麼效果,後來乾脆名聲喪盡,不能行醫,窮困潦倒,鬱鬱而終?
替人治病的,雖然是異類,但是仍然懷著醫者仁心,一心向善,反觀王錫,睚眥必報不說,為了一點虛名,不但要害人,連異類也不放過,如何擔得起大夫的名聲呢?實在是自取滅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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奇譚怪事錄 中的鬼故事[朗讀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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